GINDOKI SUGITA: 新加坡的味道之混乱中的五光十色—

　　飞机降落，在跑道上飞驰，透过机窗，外面是清澈如水的蓝色天空及天空下随风舞动的绿色棕榈树，还好没有农村的感觉，我心中暗自庆幸，因为第一次到欧洲，SCHIPHOL机场周围酷似中国农村的田园风光令满怀期待的我深受打击，当时那份失落的心境至今鲜明如新。从飞机上看樟宜机场只能窥到一角，从外观看，樟宜机场跟大多数机场设计相似，外观都是传统的由钢筋水泥构架而成的中规中矩的玻璃立方体。
　　飞机停稳靠桥，我便提上行李飞奔而出，由于那位迟到大姐的缘故，航班晚了将近半个小时。一想到Sora在外面等了许久，我的脚步就不由加快起来。一路小跑期间，我还不忘快速扫瞄樟宜机场的内部设施和布局，与浦东机场的陈旧、单调、冰冷不同，樟宜机场的内设色调非常柔和，暗红色的织花地毯、朱红色的软面座椅、在暖色灯光下透射出晕黄的白墙，以及宽敞的旅客通道中放置了大株翠色喜人的盆栽热带植物，令经过长途跋涉之后身心疲倦的旅客有种回家的温馨感。
　　浮光掠影的快速浏览之后，我直冲海关，一路上看到不少免税商店，因为匆忙仅记得有家标着大大红色JVC字样的电子产品商店，里面的店员好像都是华人。新的海关入口很大，入口处的显示屏上标识着每个通道查验的护照类别，左侧几个入口是为新加坡人开放的，右侧的则是all passport。待我赶到入口，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队，我选了一个人员较少的队伍等候。结果发现新加坡海关查验的速度非常之慢，平均一人所需时间要十多分钟。此刻已是下午4点半，跟Sora说定的时间晚了将近45分钟，我有些着急了。
　　正在烦恼之际，无意间回头看到身后站着正是刚刚那位小弟弟，我跟他打了个招呼，结果这位小弟又说了句让我瞠目结舌的话，“你好，我好像是哪里见过你”。我当时只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位小弟绝对有说冷笑话的天赋。待我跟他好好解释之后，他才一拍脑袋说，“对了，我怎么忘了，唉！真是老了。”我问他几岁，他说高二。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让我无语的话，“你高几？”我没当场昏死过去。待他知道我研究生都毕业几年之后，表示出不可置信，我非常确信尽管我总是穿着非常朴素但还不至于高中未毕业，难道说现在的孩子穿得都非常之open。
　　随后的等待过程倒也不无聊，因为这位小弟弟总是会冒出几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弟还真是单纯得可爱，问他什么都老实告之，他真该庆幸我不是坏心的大姐姐。交谈过程中，我确定了他是个百分百如假包换的中国大陆人，护照不是今年办理的，颁发地在上海，不知道他一口台湾普通话是跟谁学的。本以为飞机上那位坐在他右侧的女生是他的女朋友，结果小弟竟然说跟这位姐姐根本不认识，自然他跟前面两位台湾大妈更是毫无关系，我真服了这位小弟强悍的交际能力和罕见的亲和力。开始我推测这位小弟考完试会在新加坡溜达上几天，结果他说5月6日就要回上海。再问他有人接机没，他冒出一句，“我的同学比较固执，我估计他应该不会来接机的。”这句毫无逻辑性可言的回答再次让我五体投地。不知道小弟弟的父母怎么就放心这么个天真宝宝一个人出来闯荡江湖，尽管听小弟弟说这架飞机上还有七八个与他目的相同的学生，但我还是为这位弟弟的新加坡之行暗自捏了一把汗，只能说幸好他选择的是新加坡，治安环境比较好。
　　说话间就轮到了我，看到前面那些被海关人员反复折腾了的菲律宾人，我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可能这些菲律宾人是到新打工，他们人手一份印有新加坡国徽标记的A4文件纸，而我手中则只有护照和一份填写不完整的入境表格。入境的海关工作人员是位黑皮肤的大叔，一时间无法判断他的国籍，感觉像马来人，但又有点印度的血统。这位身材魁梧、略微发胖、一脸严肃的大叔飞快得翻了翻我的护照，瞧了我一眼之后很快敲了个章子，然后撕下入境表格的一联，在剩下的一联又盖了个印就让我Pass了，历时不到一分钟。还有些无法置信的我跟身后的小弟打了招呼便快速奔向机场出口，根据Sora的指示，我找到了可以打免费市内电话的电话亭，给Sora通了电话报告“我已到达，马上出来”完毕后，就急匆匆得往外奔。未料，一时的失策和过于自信让我在机场找了Sora整整半个多小时，上演了一场机场悲喜寻人记。
　　以前出门我都会做好功课，特别是出行方面的功课，这次因为有Sora全全代劳，所以我几乎就没有研究，这次的经历告诉我不管是否有人照应，决不能为了一时的省心而偷懒。出了Arrival的大门，我以为一下就能见到久违的Sora，结果在出口处的黄色等候带处没看到Sora的影子，睁大眼睛仔细寻找，还是没有。在Arrival的大厅来回了好几圈仍旧未果之后，我开始急了，因为我接过好几次机，还没出现过寻人不到的情况。等再次绕场一周后，我决定要换地方找找看了，因为全场就只有我一个人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惹得周围群众都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我这位背着沉重旅行包一脸焦急的迷途者。
　　根据当时非常混乱的分析，我推理认为Sora说不定在地铁口等候，但是直觉又告诉我Sora绝不在那里。但我还是跑到了底楼，结果在那里没找到地铁站只看到停车场，折回原地后我又沿着电梯奔向二楼，即Departure，在那里转了一圈毫无收获之后我想到的就是打电话给Sora。尽管身上带了足够的新币，但Departure楼面的小店中却不卖电话卡，如果事前预计会发生这种寻人不着的怪事，我绝对会好好研究樟宜机场的网站。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也不能怨天尤人，只能想办法解决。根据店长的说法，我得到Money Change的地方买电话卡，结果这边人的指路有问题，左边总是指成右边，害我走了好一段冤枉路才看到Money Change。
　　站在Money Change的柜台前，我已是气喘如牛，脸色也相当之难看。我掏出100新币问柜台小姐可否帮我兑开我想打个电话，小姐表现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当时我正想狠狠心买张电话卡，根据网上的介绍新的电话卡面额最小是10新币，因为我根本就打不了那么多电话，所以买了是纯属浪费，所以电话卡的费用虽然不多，却也不在个人旅行的预算之内。而正在我准备张口要求买卡之际，旁边一位换钱的男士把几枚硬币递给了我，非常友善得说，“这些硬币给你，快给你朋友打电话。”当时我只能用十万分之感动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虽然就1块多新币，但是足以解我燃眉之急。我连声道谢之后，这位男士只是淡淡一笑，说，“我看你那么着急，不用客气。”当时因为心急火燎，我没看清楚这位好心人的样貌，只记得他的口音有些像香港人，又有些像新加坡人，五官很端正，可以归类于帅哥一族，人非常高，挎着个大包。现在想起这位赠钱友人，我还是会心头一热，毕竟在国内这样人基本上已经死绝了。
　　有了这一块多新币的帮助，连着打了几通电话才找到Sora，在我的指示下终于让Sora发现我的所在，等我们相见之际，距我下飞机已过半个多小时。当时若接机的是我，而出境的是我爸，我估计我已经被我爸劈死N回了，想当初我在欧洲接机，提前二小时就在机场候着，且为了以防万一，事先寄信给老爸信上写明老爸此次欧洲之行的目的，并关照我爸一定带上。但即使是做了这样的准备，老爸和朋友出关还是遇到了麻烦，幸好当天海关大哥的心情不错，听了我在电话中的解释马上同意让我爸他们入关，但我爸见了我之后黑着脸好一顿训斥，还真是有够冤枉。由于我在第二次的电话中已经数落了Sora一顿，所以见面之后，我的气基本上消了大半，后来Sora的解释才知道她跑到另外一边Arrival的出口处等我。樟宜的Arrival口子分成T1和T2，两者之间用一条机场轻轨连接，听Sora说机场的抵达航班指示牌上没有标明到达航班的出口倒是T1还是T2，结果她在那边忙活，我在这里着急。
　　数年不见，Sora还是老样子，瘦瘦得，穿着朴素。我发现我果然是个淡泊之人，尽管和好友多年未见，本以为见面后会非常激动，结果自己所表现出的却仍是平常的姿态。倒是Sora，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见面寒暄过后，我们出发赶往市区，根据我的安排，到达的当天必须先Shopping，根据日程其余几天根本抽不出时间。因为飞机误点和接机问题导致我们比预定的时间晚了近2个小时才抵达市区，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令人郁闷。
　　我们从樟宜机场坐地铁出发前往新加坡之行的第一个目的地牛车水，即China Town。机场的地铁站和地铁上开着空调，身处其中的感觉不到闷热，沿途领略了一下新加坡热带风光，郁郁葱葱的热带林荫树、错落有致的红瓦白墙别墅、天鹅绒般的绿茵草地、整洁的马路，谈不上多有特色。倒是地铁上身着各种民族服饰的乘客让人新奇了一下，裹着艳丽拽地莎丽的印度女人、披着彩色头巾的马来妇女让我初尝到了新加坡这个汇聚了多民族多人种国家的别样风味。坐了两站，我们在丹娜美拉站下车换线。一出地铁一股湿热之气便迎面袭来，打得我措手不及，本以为新加坡只会在阴雨时出现湿热的气候，没想在如此的明媚阳光下，竟会闷热得如此令人浑身不适，难怪一位朋友在我出发前跟我数落新的气候不佳。这里湿热和闷热的程度远远超过中国南方地区梅雨季节的天气。仅是几分钟的时间，粘腻的汗水就湿透了衣衫，加上身后沉重的背包，满头大汗的我已经无心在站台上留恋风景。
　　Sora在上车前就跟我说过新的地铁有多么拥挤，我起初以为再拥挤也不会超过上海，事实证明我的想法绝对是武断的。新的地铁不但拥挤、车速缓慢且行车路线从一个旅游者的角度看属于绝对的不合理，从丹娜美拉站出发坐了N站，期间又换乘了一条线才到达牛车水，从牛车水出发到从地图上看很近的小印度又是坐了几站换乘另外一条线，从小印度出发到City Hall也是同样的毛病，结果我跟着Sora走到后面已是晕头转向。从新的公共交通网站提供的MRT System Map上看，新就清清楚楚这么三条地铁线，分别是绿线EW（东西线）、红线NS（南北线）、紫线NE（东北线），无法理解为什么设计者要把这三条线的行进途径和换乘站点搞得那么复杂，虽然觉得上海的地铁系统非常不怎么样，但跟新比上海的轨道交通还是略胜一筹，当然若是跟欧洲比，特别是与奥地利的维也纳比，那上海是差远了。
　　待到牛车水，太阳已西斜，落日下的China Town依旧湿热难耐。根据Sora的指示，出站就能找到她买手镯的店铺，因为老妈喜欢手镯，我shopping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买镯子。结果Sora这个路盲，在偌大的Shopping Mall晃悠了半天都没找到前些日子她刚去过的那家店铺，我则是出了几身汗，脚上附带磨了个泡。出了这个规模不小我们却不知其名的Shopping Mall，两人沿街瞎晃了半天，期间看到不少卖膏药和水果的商店，本想买些水果尝尝，但一方面天色不早，另一方面手上提了行李，只能作罢。穿过天桥，我们惊讶得发现对面的街道好像就是牛车水很有特色的一条步行街，至于是什么街，我不知道，Sora也不知道，而且在新呆了将近两年的Sora也没来过这里，真是认真学习的乖宝宝，想当初我也是这样。对以前到过的唐人街的印象就是脏乱差，污水横流的地面、黑漆漆油腻腻的外墙、杂乱无章的街道、身着其八十年代服饰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华人，新加坡的唐人街却有所不同，最鲜明的区别就是干净整洁。街道两侧的建筑富有特色，拱形的木窗被刷成了各种亮丽的颜色，与色彩斑斓的外墙构筑出一个极富生气和活力的中国城。
　　这里的店铺布局与上海的襄阳南路市场近似，但留给行人的过道要宽敞上许多。店里的商品各色各样，从日用百货到旅游纪念品一应俱全。我跟Sora很快锁定了一家卖镯子、头饰和各种旅游商品的店铺，里面的商品带着浓烈的中国旅游纪念品味道，设计平庸、制作粗糙、材质简陋。倒是镯子有些特色，制作工艺类似于景泰蓝，经过改良后，手镯少了景泰蓝的繁琐和奢华，多了几分高贵和优雅。经过筛选，我选出三只适合我妈的镯子。付款前，我问店员，这个镯子是Made In China不，店员让我问老板，结果这位女老板很诚实得告知是中国制造。亏了这位店老板的诚实，我才没有长途跋涉带个中国制造的产品回中国。Sora后来跟我说镯子上反正也没标明产地，拿回去也没人知道是哪里所产，但我在外买东西是坚决不买中国制造的产品，除非这些产品在国内买不到，比如迪斯尼的周边。但说实话，那三只手镯的确非常的漂亮，要是别的国家制作该多好。
　　天色越来越暗，我们穿过这条挂满了红灯笼、到处飘散着中国南方味道的小巷折回准备坐地铁的时候发现刚才那个不知名、店面布局像极太平洋数码广场的Shopping Mall原来叫珍珠坊。
　　根据我的安排，今天主要的任务不是牛车水也不是City Hall而是Little India，因为本人对印度的莎丽非常之感兴趣，所以出门前就计划一定要给我妈买上一条。Sora非常不喜欢小印度，说这里鱼龙混杂，秩序混乱。我本打算在天亮之际赶到小印度，但由于各种不可测因素，特别是该死的新加坡地铁系统，到达小印度的时候太阳已经没入地平线以下，只有几束金红色的余辉在藏青色的天际摇曳。
　　一出地铁就是竹脚市场，刚踏进市场一股浓烈的香料气味便扑面而来。竹脚市场的一楼是大排档，尽管此时未到晚饭时间，一楼已坐满了不少人，看到这些黑乎乎的印度人抓着油腻腻的食物往嘴里塞，被这湿热天气和古怪香料熏蒸的头脑发昏的我可是一点都体味不到他们享受食物的乐趣。上到二楼，楼梯的转角处摆着一个朱红色木质佛龛，里面的彩色的佛像像是瓷制的，佛龛前的香炉里插着几支印度香，烟雾缭绕。一到二楼入口色彩艳丽、款式多样、民族风味浓郁的印度服饰就如潮水般涌入眼帘，我们快速浏览了一下，发现这里服装的质地极差，制作工艺粗糙，不过价格是相当便宜，最贵的也不过100多人民币。二楼给我的感觉是批发市场，出售各种廉价的日用商品和服饰。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我们只能悻悻而返，出了竹脚市场，我关照Sora看下我们现下所处的方位，免得到时回来找不到地铁站。
　　印象中的小印度和现实中的小印度完全不同，虽然没有牛车水那么干净，但跟上海的那些肮脏到不能走人的小巷比来，这里简直就是干净到了一定地步。从竹脚市场出发我们沿街前行，街道两侧店铺中的特色商品惹人驻足。由于在牛车水一无所获，铁了心要买手镯的我是绝对要在这里抱上些东西的，况且我今天预订的主要目的地就是小印度。
　　印度人喜欢金饰人尽皆知，街道两侧最常见的店铺除了莎丽店就是金饰店。本以为印度的金饰也会粗制滥造，因为在竹脚市场我看过印度的手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感觉就是把最劣质的细铅丝焊成一个圈然后刷上一层油漆再黏上一层亮晶晶的金属粉末，一套有几十只，售价50多人民币。事实上，印度的金饰做工相当之精致，设计也保有浓郁的民族特色，项链手镯多是数根极细的链条串合而成，项链的吊坠款式多样，因为看的匆忙，只记得某个吊坠是象头人身的摸样。当然，金饰的售价也不便宜，一条项链要600到800新币，折合人民币3000-4000元，但如果这些金饰放到国内销售的话估计售价起码提高三分之一。在街上溜达了半天，我也未发现中意的首饰店，正想放弃，偶然一瞥，看到一套深蓝色的细铅丝手镯，款式和售价都比较合适，便进店准备购买。到了店里才发现柜台上还摆着各种款式的镯子，且不是那种一大摞涂漆的细铅丝圈。经过长时间的挑选，我终于买到了自己满意的镀金手镯，但却不知我光注意镯子的款式和做工，忘了研究镯子的大小。印度的金属镯子跟中国的不同，没有金属卡口，只能从手处套进手臂，我的手小，很容易就套进的镯子对我妈来说却不合适。果然回家之后，我妈是看着那几只漂亮的镯子发呆，现在这些镯子只能作为装饰歇在家里做摆设。我倒是想不通，印度女人个个身材肥硕，难道她们的手都非常非常小？
　　卖镯子这家店的店员很热情，一个劲推荐店中的莎丽，店里成型的莎丽非常漂亮，面料有纱的、棉的和丝的，有些莎丽上还坠有华丽的流苏。我是打算买条短些的莎丽当围巾使用，结果莎丽的长度把我吓了一跳，5米，可以用来做窗帘了。店长说店里提供布料，可以按顾客的需求裁剪，但我看中的都是已经做好的莎丽，而这些莎丽是不能修改的，只能作罢。
　　出了店门，天已全暗，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7点40分，穿过马路我和Sora往回走，一家卖莎丽和印度服装的小店抓住了我俩的视线。这家小店窗明几净，内部陈设有点专卖店的味道，我很快选中了我妈适合的衣服，一套豆沙色的全身成品服，乔其纱质地的布料上错落分布着红绿丝线绣出的碎花，长衫、长裤加一条拽地宽边纱巾，不似通常印度服装夸张的艳丽，这套服装难得的素雅。根据台版的游记攻略，小印度可以还价，但这家店却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幸好这套衣服也不贵，就300多人民币。不过我对印度的衣服加工工艺是五体投地，拜膜有加，布料裁剪之后竟然没有网边就直接缝合了，毛边从缝合处冒得到处都是。我问店员怎么这样，她的回答让我绝倒，“你剪掉就可以了，里面的毛边也剪掉就ok了”。记得以前在意大利买西服的时候，因为袖子过长，询问如何处理时，店员的回答也是“没关系，剪了就好”，令我爸目瞪口呆，因为剪短袖子后会严重影响西服的版型，不过人家的再加工会努力做到和谐与细致。后来细细观察了店里的所有服装，都一个样，包括Sora给自己买的蓝白色套装做工同样粗糙。
　　就在Sora选衣服之际，店里来了一群年轻的印度女人，她们没穿传统的印度服饰，但手臂脖子上佩戴的首饰显然源于印度。这些女人挑选的衣服色彩非常鲜艳，且上面饰有大量的闪亮彩珠和绚丽的金银绣花。印度的服装是根据布料的质地、绣花的工艺、装饰物件的多少来确定价格的，真丝套装售价800-1000人民币不等，布满绣花和彩珠的真丝套装售价更高。根据店员的介绍，一般色彩绚丽、装饰复杂的服装是专门为那些参加舞会的女士准备的。这群打扮时髦，说着一口让中国人汗颜的流利英语的漂亮年轻女人们此行购物的目的也是为了某个舞会。
　　等Sora选定衣服付款,时间已经悄悄得逝去了20分钟，急行军似的跋涉加上闷热的气候，尽管当时已过8点，我却毫无饥饿的感觉，只是心下盘算赶往乌节和鱼尾狮公园是否还来得及。本来我俩以为付过钱后拿衣服走人最多也就几分钟时间，没想这家店的收款记账方式怪异复杂白痴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天地。收钱的是个印度中年男人，他动作缓慢，有如树獭，就见他慢条斯理得把服装的条形码扫入电脑，慢慢按下鼠标，等了十几秒打出一张单子。我接过单子把钱交给他，他却不收，转身从我买的那件衣服上的剪下挂在领口的纸牌，低头在抽屉里翻找了半天，扒出一本本子，翻开，贴上纸牌，在贴纸牌的页面填上卖出时间和售价，再次检查了一下衣服是否与纸牌标注的一致，才很是不舍得把衣服递给另外一个营业员让她包装。期间，这位大爷还跟一个到店里串门的女人大侃特侃朋友护照的事情。我跟Sora说幸好这是买东西的就我们两个人，如果人多，估计队伍都要排到街上去了。本以为这下这位大爷要收我的钱了，结果人家不，开始重复刚才的步骤搞了半天给Sora的那件衣服登帐。登完之后，他好像如梦初醒问另一个营业员我是否付了钱，就这人还当收钱的，这家店长真是勇气可嘉。
　　等奔出小店，时间又滑过了十多分钟，我们一路狂赶的同时还不过拾拣街道两旁的夜景。就在马路的对面有座印度寺庙，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这座在外看来全瓷制的寺庙全名是维拉玛卡里雅曼兴都廊，创建于1881年，其彩绘门楼是典型的南印度风格，梯形状的塔楼上布满了神像、战士和圣牛，廊里供奉的是拥有勇气和力量的女神Kali。虽是夜晚，廊前还聚集着不少信徒。
　　坐上地铁，根据Sora的安排，我们奔向乌节，此时此刻我已是精疲力竭，在拥挤的地铁上，我开始巴望着能回到NTU的宿舍睡上一觉了，但路还很长，新加坡五光十色的夜晚才仅掀起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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