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的海风之摇曳舒缓的变奏曲——Arjuna的新马游记

　　到达Tioman Paya Beach已是下午2点，早餐的那只小小豆包早就已经消失在遥远的彼方，骄阳烈日下的口干舌燥附带上饥肠辘辘的肚子让我变得像只几天未进食的野猫一闻到食物的味道就双目放光。尽管Sora处于与我同等的状态，但她还是保持理智直奔度假酒店的前台登记拿钥匙。与我们的同行的那堆嘈杂的马来华人抢在我们前面登记，这帮子精力充沛的家伙在岸上叫喧的愈加厉害，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们连续奋战之后依旧强劲的铁嗓。
　　Paya Beach Resort的房间分为Standard、Luxury和Deluxe三类，价格依次上升。Sora预订是的Luxury的房间，事实证明她的选择非常正确。Luxury的房间并不是按照字面意思“奢侈”定义的，房间里面的布置称不上豪华但却简洁，宽大的6尺双人床上铺着印有海螺、水草图案的蓝格子床单，床头上方的挂着一张刻有海水鱼图案的黄褐色浮雕装饰板，床的一侧摆着一只同样印有海洋生物图案的水绿色沙发床。房间的衣橱、书桌、茶几做工粗糙，衣橱用的木板显得相当单薄，感觉稍微一使力就会崩坏，书桌的抽屉则是卡得很牢，Sora费了半天劲才拉开。根据抽屉那张里描述简单的酒店友情提示，Paya海边度假村的饭店提供送饭服务，不过我俩在收拾好行装之后还是决定自力更生外出觅食。
　　Paya Beach共有10户当地人，属于人烟稀少地区，度假村的开发时间不是很久远，从我们所住的二楼房间的阳台上能看到兴建中的度假别墅。要说这里的一排排度假小楼是别墅还不如用‘Chalet’称呼来得恰当，Chalet是瑞士山中的牧人小屋，这里所有的小楼都是木质结构，木质的楼梯，木质的地板、木质的梁柱，紫红与乳白相间的外墙配上红瓦尖顶令依山傍海的小屋韵味实足。不过此刻再唯美的风景也吸引不了我们的眼球，我俩直奔来时途经的海边餐厅而去。
　　尽管我们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还是潜心研究了一下菜单，菜单非常简单除了虾就是鱼，附带提供鸡，烹饪的方法也很简单，油炸、蒸或水煮。经过餐馆老板的热心推荐，我和Sora选定了自己的菜谱，酸辣虾和蒸虾，外加每人一杯鲜榨果汁，我要的是菠萝汁，Sora要的是西瓜汁。果汁先上，浓浓的果味令枯燥的味蕾大呼过瘾，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醇厚，真正意义上原汁原味的果汁，想想中国餐馆动辄就几十元一扎的所谓纯正果汁就觉得中国商人真是奸诈到了一定地步了。果汁喝了大半，菜才上了一只，是我点的酸甜虾，虾是成只的，品种应该是售价很贵的明虾，菜的分量不大，仅能将我空荡荡的胃袋填个半满。酸甜虾的味道非常一般，但对饥肠辘辘的我们而言只要是能够果腹的食物即是美味。本想静下心来，在阳光海岸享受一顿难得的午餐，未料食物的气味招来了两类不速之客，一类是嗡嗡乱飞的苍蝇，另一类是喵喵直叫的猫咪。
　　有了这两类贪婪食客的光顾，轻松休闲午餐时光俨然成了硝烟弥漫的混乱战场。脚下是虎视眈眈的沙滩野猫，头顶是挥之不去的恼人苍蝇，面对他们的一轮又一轮凌厉攻势，我采取的是速战速决的对策，以最快速度风卷残云般扫荡干尽盘中的食物之后我理所当然得成了这场战争的胜利者。而Sora就没有那么幸运，主张“吃饭是种享受，一定要细嚼慢咽”的她表演了一场惊险刺激的毛里求斯土风舞，时而磨脚，时而舞臂，看得周围人是啧啧称奇。由于她要的是蒸虾，为了去腥，虾上散了大蒜末，由于厨师手艺不佳使得腥味和蒜味交相混合，引得苍蝇和野猫愈加疯狂。与这些不速之客争抢食物的艰难斗争过后，Sora已是大汗淋漓，狼狈不堪。
　　收起碗筷的我帮忙驱赶苍蝇的同时，还不忘观察四周。在这样一个依山傍海、植被物种丰富的地方能发现不少新鲜的东西，其中就有一种羽毛艳丽，体型娇小，吸食花蜜的鸟儿，一开始以为这是蜂鸟，但从体型上看更像是太阳鸟。翻阅资料后发现，自己的判断还是正确的，蜂鸟仅产于美洲，而太阳鸟产于非洲、南亚、东印度和澳大利亚，外表和习性类似蜂鸟。在食花蜜的时候，它喜欢停留在花上吃，不像蜂雀那样飞来飞云。而我见到的那只全身闪烁着紫、红、绿、金等闪亮色彩的鸟儿就是停在花上啄食花蜜的。
　　解决完了一顿难忘的阳光海滩午餐之后，我俩回房换上了泳衣，穿上在度假村服务区租借的救生服，套上游泳帽，带上Sora花高价买的黄色浮板、橘红色的充气臂圈、一只打了半天都毫无反应的黑色泳圈、两副租来的带管泳镜，抹上防晒霜，两只全副武装的旱鸭子摇摇摆摆走向未知的蓝色大海。
　　Paya Beach的海水清澈透明，是浮潜的好地方。所谓浮潜就是整个人趴浮在水面上，套上带管泳镜，头的大部分没入水中，管子露出水面，透过泳镜看水中的景色。为了安全和增加浮力，一般人需要穿上救生服，当然对那些依海而生的当地人而言救生服绝对是个累赘。至于脚蹼，不是游泳高手的话还是不要戴上比较好，使用不当的话巨大的脚蹼浪费你大量的体力不说，还会成为你控制身体平衡的障碍。起初我以为游客的潜水就是从游船开到海中央，从船上通根铁管子到海里，游客背上氧气瓶抱着管子在海里沉上几分钟看看海底的景色就ok了，因此在听说浮潜是如此这般之后，我的心当下凉了半截。但既然已在旅行社预订了浮潜项目，看在钱和遥远路途的份上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也得硬着头皮上。于是，为了明天的浮潜项目，我和Sora二人开始了没有教练员的浮潜练习。
　　由于是周日，来此度假的新加坡、马来西亚人大多在上午赶回了家，而国内的游客大多不到刁曼岛度假，因此偌大的海滩显得有些空荡。少了嘈杂的人声，富有节奏海浪声听来悦耳舒适，走在沙滩上，水浪在脚边嬉戏，新鲜的海风带来徐徐凉意，连续两日在新加坡积累下的疲倦在这张海水交织出的柔软大床上渐渐消散。我们选择下水的海滩上有两块漆黑的枯木，涨潮时木头的大部分会没入水中，枝杈缝隙处长满了一排排白色的细小贝壳，有如白蚁卵，十分之恶心。
　　与行走沙滩的浪漫轻松不同，一旦与海水来个深层次接触就能感受到海的惊人魄力。我和Sora抓着浮板慢慢走向大海，轻柔的海水渐渐沉重起来，容易操控的身体变得迟钝，不听使唤。为了以防万一，我俩不敢同时游水，采取轮流换班的方式，一个人站着，一个人游，站着的人随时随地跟随游泳的人。整个海滩上就我们两个有如此怪异的行为，在旁人看来肯定觉得好笑。跟完全不通水性的我有所差别，Sora会一点点狗爬式，自然是她先下水尝试。Sora抓着浮板，游的还有那么点姿势，而且她的游泳方式竟然是蛙泳。轮到我的时候，我绝对是在那里瞎扑腾，一边扑腾一边郁闷为什么小时候老妈不教我游泳，还没郁闷完本是身体朝下的状态在救生衣的浮力上一下变成了仰面朝天，因为知道仰泳不是初学者可以掌握的，我心中一急，腿脚的动作顿时乱了章法，人一下沉到了水中，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后，在救生衣和Sora的帮助下，我狼狈的浮出水面。上岸后，Sora问我有没有，我摇头说没事，只是海水进到眼里蛰得眼睛生疼。年幼的时候曾被老妈带到青岛游玩，当时我是抱着泳圈下水，结果一不小子呛到了几口海水，海水的滋味记忆犹新，咸、苦、涩，而这次的海水令人意外地少了苦涩味，只有咸味，难道说地理位置不同海水的滋味亦有所差异。
　　再次下水的时候，我是乖乖保持站立状态了，Sora则是继续她独特的蛙泳。人常说游泳是减肥的好方法，我起初不明白其中缘由，这次水中的经历让我有了切身体会。海水的密度远远大于空气，要在这样的密度下靠手足运动保持浮动前进自然会消耗大量体力，脂肪燃烧人自然就瘦了。不过游泳主要锻炼的是手臂和大腿，所以那些游泳运动员个个都是身体修长、四肢发达。平时不锻炼的Sora在水中划了没几下就有些气喘，于是我俩又是灰溜溜上岸。
　　Paya Beach水美景佳，幽静宜人，但这里的海滩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沙中布满了碎珊瑚，坐在海滩的时候要一定研究一下自己选的那个位置是否有棱角分明的碎珊瑚。在歇息期间，Sora在四周搜索贝壳，我则是从沙里挖掘珊瑚的死尸。沙滩上的贝壳很多，但色彩单一，多是素色，个小，形状是普通的卵圆形，贝壳表面长有互相交织的同心和放射状的纹路，属于海边常见的蛤蜊。珊瑚的种类倒是不少，颜色以红、黄、黑、白为主，要从这些在海浪击打下变得支离破碎的珊瑚残骸中找到一两件模样端正的幸存品是件劳心的仔细活。我拾掇了半天倒是发现几件样式精巧的贝壳，而珊瑚的收获却不大，仅从细沙中刨出两块表面布满了放射状圆形花纹的奶白色珊瑚。
　　趁着天色还晓亮，我俩准备试验一下那个带管的潜水泳镜。泳镜的橡胶松紧带可以根据个人脑袋的大小调节，戴上泳镜之前记得把向里镜片擦干，卫生起见最好把套住鼻子的部分擦洗一下，而那个用来呼吸的管子咬口更要好好清洗。我俩笨手笨脚得装备好了泳镜，手拉手站在海中，轮流将头探入水中，感觉就像是站在水中埋头找鱼吃的苍鹭。因为一开始不会换气，外加泳镜过松，头一入水，海水就从缝隙涌入，跑进鼻腔，把我俩呛得狼狈不堪。待试了几次之后我总算找到换气的诀窍，就是把自己当成是个严重感冒鼻子不通的病人，大口大口用嘴巴呼吸。但是Sora尝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无奈之下，她换上了自己买的游泳眼镜，捂上鼻子，探头向水中张望。透过海水，水下是另一番风景，阳光像是融化在海水中，浅蓝色的海水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揉合成飘忽不定的水绿色。临近岸边的水底显得有些荒凉，满地是珊瑚碎片，偶尔能见到一两片暗灰色的海藻随波逐流。我俩朝水深处缓慢前行，脚下的碎珊瑚渐渐多了起来，来时在水面上看到的大片深绿色的阴影竟是暗礁，我俩就此止步。在临近礁石的水域，我们捕捉到了鱼儿的踪迹，一条灰的，一条黑的，一条绿的，由于鱼儿游动迅速，眼睛还来不及收录它们的具体长相，它们便已消失不见。但它们的出现，对我们这两只在水中穷折腾的旱鸭子而言已是超出预期的意外惊喜了。
　　太阳朝西边的海平面滑行，海滩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其中最为喧哗的还是那帮子同船的马来西亚华人。准备上岸前，Sora决定再次蛙泳一下，结果这次的蛙泳非常不幸，Sora的腿撞上了礁石，光荣负伤，幸好伤势不严重，只是蹭破了皮，但是海水的盐度还是令Sora唏嘘了好一阵子。
　　经过度假村迎宾大堂的时候，我俩发现大堂后的露天泳池空无一人，于是决定到泳池再去试试浮潜。但一到泳池，我俩发现眼见不一定为实，看起来清浅的泳池足有一人多深。我先下池子探了探深浅，结果是垂头丧气得爬上岸心下嘀咕没事把泳池建那么深干嘛。Sora下池子又扑腾了几下也是无功而返。回住所的路上我们心下琢磨明天的浮潜真不知道会出现何种局面，所有Paya海滩上的游客都下水快乐，就我们两个坐在船上像傻瓜似在那里发呆，天哪。
　　郁闷归郁闷，担心归担心，冲完澡，洗完衣服之后人一下神清气爽，坐在阳台上，耳畔是舒缓的潮声和清脆的鸟鸣，夕阳的余辉温柔地拂撒在脸上，Sora感叹到这就是度假，而我则是在想如果身边有台电脑就更加完美了。
　　精神放松休息个饱之后，肚子开始咕噜噜抗议了。太阳此刻已近地平线，水天被炫丽的余辉浸染得一片金红，落日下的海滩呈现出惊人的美丽。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组巨大的礁石伫立于海中有如Paya的守护者气势凛然，不远处两个光着膀子的游客正悠哉游哉得划着皮艇，岛上的渔船、游艇结束了一天的劳顿准备抛锚歇息，沙滩、椰树、海风、波涛勾勒出的一派闲适与安详。
　　Sora订的Trip Package里面包含了两顿早餐、一顿午餐和两顿自助晚餐，自助餐厅的布置相当别致，所有的菜肴都摆放在一条木质的热带独木舟上，用餐的地点可选在露天或室内。自助餐的品种不算丰富，但鱼、肉、禽、蛋、蔬菜、水果一样不少，菜肴的长相差强人意，味道倒是不赖，总体的味道就是酸酸甜甜，因为没吃过正宗的马来菜和娘惹菜，所以说不出菜肴的做法倒是源于哪类。虽然晚餐期间仍有苍蝇和野猫的骚扰，但喧闹的人群分散了它们的注意力，我俩相对顺利的完成了这段舒心美味的晚餐作业。不过因为过于贪心，一顿晚饭下来，我和Sora的肚子一下撑了个滚圆。为了消化过多摄入的食物，我们便在海滩上无目的的溜达。

　　Paya Beach就几家商店，店里供应饮料、零食、泳衣和旅游纪念品，其中有一家位于泳池边，是免税商店，里面的东西没有多大特色，我俩挑选了半天只相中了一个装有贝壳和细沙用软木封口的微型玻璃瓶，瓶子的木质底托上贴有Tioman字样的金色小牌。另外的几家商店东西更少，搜罗了许久我是抱了一袋辣味小鱼干、两个钥匙扣、一条印花围兜，Sora则是选了一只和我款式一样，色彩不通的钥匙扣，钥匙扣的挂坠是只透明酒瓶，酒瓶里面封了一只小螃蟹和几粒贝壳。在挑选围兜的时候我出了一个笑话，因为一早就考虑给我妈买条马来围巾，在这家店看到许多，于是耐下心来认真挑选，Sora建议我买色彩艳丽的，而我一向喜欢朴素大方的颜色，最后选中了一跳深青色印有暗红、墨绿和乳白块状图案的围巾，待取下展开一瞧，这些块状图案竟组合成一只巨大的海龟，让人啼笑皆非。郁闷之下，我随手选了块小型的布巾，本以为这布巾亦是头巾，没想这是围在腰间的布兜，因为布巾的颜色和图案漂亮，我还是掏钱买下了它当作围裙使用。
　　回房途中，Sora躺在沙滩躺椅对着星空大大感慨了一番，说这里的星星异常明亮，很容易就能找到星座的位置，比如天蝎座、射手座。我对星座的兴趣很早就已淡化，对着漫天星辰则是无动于衷。
　　到家的时候，楼下来了一位访客，下午被Sora勾引了半天的黄色竹节猫，这只猫很瘦，一看就是那种因为缺少关爱而变得过于神经质的野猫。我对黄猫没有多大好感，倒是在吃饭时遇到的一只额上印有一块深灰色菱形标记，体毛银灰，眉目间透着一丝尊贵，长相酷似暹罗猫的猫咪令让我印象深刻。这只猫咪粘了Sora很久，待我们好不容易甩掉它溜进屋内之后它仍对Sora纠缠不休，挠门爬墙，极尽所能。
　　门外有野猫骚扰，屋内的浴室又出了问题，因为我洗澡时不小心按下龙头的活塞，本应往上出水的淋浴变成了往下流淌的水柱，如此一来使得我们洗澡不能。我只能出门请人维修，门一打开，猫还在，我迅速关上门，嘱咐Sora不要开门后急匆匆奔向服务台。服务台坐着位马来小伙，我跟他解释了浴室龙头的情况之后，他心不在焉得回答我“你可以自己修理”。当我解释说自己修理不能时，他一脸呆滞道，“我们的工作人员都回家休息了”。听到这话我有些火大，但既然要求人只能是笑脸相对。经过几次恳求，这位小伙才阴阳怪气的答复我说会找人来修。回到住处，门口的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只黑白颜色，长相彪悍的猫。我刚下楼的时候就见到这只猫正兴冲冲往上窜，回房之后听Sora说刚刚门外猫咪打架，估计是野猫在争抢地盘。本以为修理工很快就会过来，因为修理非常简单，只要把那个活塞用钳子拔起来就可以了，但等了半天都没见人影，我只能再度出发。到了服务台却发现人去楼空，震惊之下我是心急如焚，正在前台打转遇到一位准备回家休息的马来西亚华人大叔。这位大叔非常帮忙，直奔我们的住处，但对卡得死死的活塞他也是无能为力，结果这位大叔跑出去找人估计没能找到，负责的他还是折回很友善的说了个小谎后才离开。
　　结果这一晚我俩冲了冲脚就倒头睡觉了。临睡前，Sora枕边还碎碎叨叨跟我诉说她听闻过的旅馆清洁卫生的种种新闻，比如用刷过马桶的刷子刷浴缸，用擦过厕所的抹布擦杯子等等，且这些恶心行为在任何几星级的宾馆都是司空见惯。不知不觉之间，沉入梦乡，睡梦中自己化作鱼儿没有束缚自由自在，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