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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会常常被云彩遮挡而无法看见,尽管如此 ,只要仰望天空,肯定会有太阳从云彩的空隙中放出光芒的时候到来!

2007年7月6日星期五

新加坡的味道之不说再见的精彩——Arjuna的新马游记

  从马来西亚回到新加坡,一路上算是平安顺利,但是渡船和大巴上渗透骨髓的要命冷气让我受尽了折磨。为了维持体温,我基本上都处于蜷缩状态。回程的大巴是非常漂亮的橘红色,其内设几乎是全新的,大而宽敞的座位色彩艳丽,酒红色织花绒布包裹的坐垫看起来柔软舒适,但实际的效果却是大相径庭,六个多小时的车程下来,我和Sora坐的是腰酸背疼。
  去马来西亚的一路是阳光灿烂,而回程的时候,天空却泼下了阵阵雨水。黑压压的天空电闪雷鸣,车子在滂沱的大雨中疾行,透过车窗,外面是一片混沌的水幕,路旁青翠的棕榈园现在看起来像极了一副涂满了水色颜料的迷离抽象画。身边的Sora心无旁骛得睡死了过去,而我是两眼直勾勾盯着前方,心中祈祷这位在雨中飚车的司机千万要神志清醒,不要突然打个喷嚏之类的。瓢泼大雨下了好一阵子才停,我终于松了口气,睡梦中的Sora自然是浑然不觉。
  雨后的天空蓝得沁人,难怪许多人在描写天空的时候喜欢用“如水洗一般洁净”来形容,丝般的云絮在天空中缓慢舒展,在落日的辉映下变化各种绚丽的姿态,冻得瑟瑟发抖的我仅是赞叹了一下便巴望着云彩背后那道阳光能照进车内,温暖一下这地狱般的车厢。
  进入城区后,路上车辆增多,许多车子都是我所不熟悉的牌子,难得能见到一两辆宝马、奔驰类的豪华车,估计马来西亚自己的汽车工业,而马来人也爱用国货,所以欧美日系的车子在这里会鲜有露面。
  时间过的很快,5点多的时候我们就到达了马来边境,这次的过关非常通畅,海关人员只是收掉了入境时我填写的登记表的附联,在护照上盖了大印就让通过了。如此截然相反,在新加坡入境处我遭遇了尴尬,被两个黑皮肤的疑似是马来或印度人的工作人员来回折腾了许久才得以放行,搞得我火大至极。
  我和Sora提上行李按照司机的指示到入境处的过境通道排队。因为是傍晚时分,过境的人很多,我排了许久才轮到,当我按规定递上这次填写的最为完整的入境登记表时,那个有些呆滞的男工作人员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我的护照,有上下左右好好研究了一通入境表,接着抬头朝我看了半天,问了一句“你有Student Pass没”,我当时觉得非常莫名其妙,因为我的护照上的签证类别非常明确就是一般的两年有效期的旅游签证,干嘛还明知故问?当我说‘NO,我没有时’,那个肥男竟然让我到另外一个队伍去,从头开始排。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的只能向个偷渡客似的在一帮人等怀疑的目光下极为郁闷的重头开始排队。而身后的Sora准备跟我一起重排时,被那个胖子男叫住,在毫不罗嗦的情况下就过了境。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总算是轮到了我,这回面对的工作人员脸色更差,我完全被当成了可疑人员,如此遭遇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受到这位梳着辫子头的女工作人员的盘问,心胸坦荡的我自然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一一作答所提问题。但这位女士对我的回答不甚相信,还让我出示与过境毫不相关的其他文件,即我回程的机票。幸亏我细心把机票带着身上,否则肯定又是一堆麻烦。仔细查阅过机票后,这位女士才心不甘情不愿得在我的护照上盖了章子,放我过去。
  在大巴上,我和Sora研究了半天为什么我会遭受反复盘问的缘由,结果只能推定是海关人员担心我通过多次进出境以达到滞留在新加坡的目的,但是说实话,我对新加坡无爱,若是有高额的薪水,我可能会考虑在此停留,但时间也不会过长。
  回到我们出发的Golden Mile Complex,天还很亮,车门一开,湿热之气就迎面来而,让已是冰人的我来了个彻底解冻。本打算到城联广场去吃Sora念念不忘的拉面小笼包,考虑到要到社区的Shopping Mall给家里人买礼物只能放弃原定计划。新加坡的地铁拥挤依旧,又是一趟长时间的车程,待到Shopping Mall已近7点半。
  一出地铁,我俩就直奔卖四叶草首饰和挂件的摊点,前两天因为太晚,到达时店铺已关门,我只能隔窗观望。透过亮晶晶的橱窗玻璃看那些镶嵌有四叶草标本的首饰可谓非常诱人,但一旦亲手触摸,这些在灯光下耀眼的光辉就失去原有的神秘。Sora以为我是给自己选手链,当听说是给我妈选时,她觉得惊讶,我解释说我喜欢看首饰,不喜欢戴首饰,而且在小印度买的首饰没有想象中的好,所以一定要再选择选择。结果,Sora给我选的都是坠有复杂小饰件的抛光手链,而我挑的是些乍看不错,细详粗陋的亚光手链,无果之下,我只能把目标转向一侧的项链。尽管店主强烈推荐,但因为项链的款式和做工实在不尽如人意,我最终放弃了购买。不过长时间的挑选并非一无所获,我还是在这里买到一件送给老爸的合适礼物,一个钢质的磨砂钥匙扣。镶嵌在钥匙扣的圆形坠饰里面的四叶草标本长相漂亮,四张象征着幸福、爱情、财富、健康的叶片大小一致,烟灰银色的坠饰上刻有老爸星座的图案。
  结束了为时不短的购物,Sora带我在Shopping Mall里搜索吃饭的场所,鉴于上次那碗杀伤力极强酱油牛肉面,以及隔壁马来妇女制作的马来式糊状章鱼烧,我对底楼的餐厅已是退避三舍。最终,我们锁定了一家供应美式套餐的餐厅,因为餐厅门口放着的烤羊腿实在是有够诱人。饭的味道不赖,我一边啃羊腿一边琢磨这羊腿到底是澳大利亚的还是新西兰的,如果是新加坡的羊腿我就更赚了之类的无聊想法,对面的Sora则是一派斯文地切着盘子里面油光闪亮的半只烤鸡。这顿饭是我在新吃过的最贵的一顿饭,加上服务费近26新币,正好可以再买一个钥匙扣,但这家餐厅的服务生态度冷淡,这服务费付的真是有些冤枉。
  回到宿舍已近半夜,根据Sora的策划,我们穿越了她经常行走的校园道路,顺道瞻仰了一下Sora经常提到的扇子树。Sora所说的扇子树树顶上由两排棕榈树叶模样的长叶构成的平面,像是一把打开至180度的扇子,远看很像孔雀开屏,然而它并不是棕榈树,而属于芭蕉科。
  在新的最后一晚我睡得是酣畅淋漓,第二天天未还明便很是自觉地爬起来收拾行李,整理床铺。待一切就绪,我坐在床上对着那只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发呆,一想到这沉重的行囊很快就要压在严重晒伤的肩膀上时,心中便一阵堵塞。
  在NTU的食堂解决了一顿味道实在不敢恭维的早餐,见识了发酵不足就下油锅的硬梆梆油条,首次听闻了在热腾腾的大米粥里放冰块降温,亲眼目睹了油乎乎的炒菜里竟然赫赫然玉体横陈了一只蟑螂,这顿令人难忘的早餐过后,我已是不知饥饿的滋味了。
  踩着满地黄花,我离开了南洋理工大学,一个对我而言仅是个浮光掠影般未留下特别鲜明印记的大学。
  考虑到返程航班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多,利用早上的空闲,我和Sora奔向我向往已久的裕廊飞禽公园,小的时候就听老爸说那里有会骂人的鹦鹉,还有羽毛漂亮、啄食花蜜、手指般大小的蜂鸟,想到终于能一睹群鸟的芳容,我自然是情绪激昂,连肩上的伤痛都忘得一干二净。
  裕廊飞禽公园离南大很近,打的只要7新币。飞禽公园的门前栽满了郁郁葱葱的热带树木,就在绿树的掩映下,我俩见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公园门口立着的那块绘有红黄蓝三只鹦鹉图案的标志性门牌上,‘Singapore’一字竟然缺了个‘a’字,像极掉了门牙的孩子在那里傻笑。
  一进公园我就被色彩斑斓的鸟儿牢牢抓住了心神,沿着沾有清晨露滴的小径往里走,两边荷塘里的各色鸟类已然令我心花怒放,一时间忘了研究池边竖着的告示牌上面的鸟类介绍,一边惊叹,一边忙不迭得对着鸟儿拍照。在这群栖息在湿地中的鸟类中,一只足脚细长,鸟喙宽扁,羽毛灰白,长时间呆立不动的大鸟最引人侧目,一方面是因为它实在是丑,另一方面是因为它真的有够呆,这两类因素的一结合就变成了傻得可爱,酷得另类。自然作为观赏者的我就特地留意了一下这只鸟的介绍,原来这只灰头土脸的鸟产自非洲,属于鹳类,以行动迟缓著称,我突然想到可以用“鸟中的树獭”来称呼这个呆呆笨笨的大家伙。
  因为不熟悉路,我和Sora抓着地图乱晃,误打误撞跑进了夜禽馆,由于夜禽馆禁止拍照,加上馆内安放了大量摄像头,我们只能静静得在黑暗中寻觅鸟儿的踪迹。夜禽馆多猫头鹰,还有一些的其它品种的鸟类。整座夜禽馆的最令我难忘的就是一只通体洁白的鸟——雪鸮,我把它称作“史上最萌的鸟”,这绝非夸大其词。只要是亲眼目睹它芳容的人就会知道这鸟儿的致命魅力了,肥嘟嘟、胖墩墩,远看就像只毛绒绒的雪球,近瞧雄鸟眯缝双眼的模样可爱得让人恨不得一把敲碎玻璃冲到里面抢出一只狂亲一番,啊!心肝宝贝。可惜这鸟一方面过于珍稀,一方面过于凶悍,否则绝对会是个讨人喜爱的宠物。
  为了观看飞禽公园的老鹰表演,我俩从Riverine出发前往Fuji Hawk Walk,Riverine就是一个巨大的露天水箱,里面养了很多的鸭子,几只鸳鸯,外加几条金色的淡水鱼,从外观上判断好像是鲫鱼。我对鸭子没有兴趣,Sora倒是兴致盎然,在水箱边研究了半天鸭子潜水捕鱼的动作。

  沿途经过Flamingo Lake的时候正好遇上饲养员喂食,一千零一只粉红色的火烈鸟并没有因为食物的出现而乱了心神,依旧悠哉游哉得在水畔踱着方步。火烈鸟池的正前方有棵长势喜人的榕树,树杈枝叶遮天蔽日,气势惊人,从主干派生出的气根牢牢地抓住泥土,努力得从大地汲取生命独立所需的元素。
  由于林木生长旺盛,公园就像是被浸润在一片缭绕的雾气中,加上四周不断攀升的气温,人走在林间小道就像是汽车进了洗车间,洗了一趟天然桑拿浴。经过African Grassland和Wetlands空气的湿度更甚,但这两处鸟儿活跃的表现让我们暂时忘却了湿热带来的不适。African Grassland,即非洲草地,其中的鸟儿估计多数源于非洲,其中以一种类似于鹭的黄脖白羽、皮毛光滑的鸟儿最为活跃,飞起停驻,叽叽喳喳,忙得是不亦乐乎。另外,在门口所见的那个呆头的“鸟中的树獭”在这里竟然有两只,这里的长得更大更呆,从我们到达至离开,这两只鸟的姿势一直维持原状,真是不容易。

  Wetlands,即沼泽地,里面的鸟儿都是吃鱼的。勤劳的饲养员早早就放好了食盆,里面装满了粉红色的新鲜海鱼。由于天气闷热,死鱼散发出阵阵腥臭,引得苍蝇在上面狂舞。那些鸟儿倒是不介意苍蝇与它们分享食物,吃得是有滋有味。不过还是有些喜欢自力更生的鸟类,只见它们低着头,非常耐心寻找着塘中的鱼儿,待实在无果,才放下身段,吞上一条以暂时果腹,随后继续寻觅新鲜的食物。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不深的水塘里鱼影婆娑,鱼儿是条条肥大,估计这些鸟不是抓不住这些鱼,而是因为这些鱼的个头实在过大,它们撑破了喉咙都咽不下去。在这里有一类鸟儿最为漂亮,它们尾部的羽毛呈现出大片亮丽的粉红色,尾羽两侧的墨绿色羽毛隐隐透出光辉,两翼均匀分布的斑状黑色花纹就像是音乐家在纯白的稿纸上写下的华丽音符,难怪这鸟的名字里会有‘Painting’一字了。

  猛禽表演开始前,我们在猛禽展馆近距离观赏了一下鹰、隼等猛禽。因为我喜欢鹰和隼,看到它们自然是雀跃不已。但这些空中霸主在这里的处境只能用“英雄气短”来形容,一间小屋,一条铁链,一个水盆就是它们现在的个人天地的所有,难怪这些鸟不是像个受尽媳妇压迫的公婆蹲在地一脸郁闷,就是像隆冬找不到食物的乌鸦时不时来声哀鸣,要不就是像破产的贵族小姐为了维持不复存在的尊严在人前仍努力保持正襟危坐,让旁观的我看了不由辛酸。
  Fuji Hawk Walk的观众席不是很大,估计最多也就能容纳两三百人,待我们到达时,前排的好位置都被一帮子印度人给占据了。找了个确定没有蚂蚁的位置坐下,放下沉重的行李,我总算可以喘口气。猛禽表演场的四周长满了茂密的蕨类植物,两侧栽有几株大树,场地中央有口人工水池,水池一侧的绿茵地上放着一只死亡倒地,做工逼真的公牛模型。
  开幕前的五分钟,广播告知完毕各位观众应尽的注意事项后,观众席后方的一圈树干上喷洒出阵阵水雾,激昂的音乐突然响起,还未等我回过神,一道影子自眼前快速掠过。当观众反应过来原来刚刚的影子是只老鹰,而这只猛禽又是贴着他们的头皮飞过时,台下立即一片欢腾。由于我们所处的位置偏高,享受不了老鹰从头顶飞过的乐趣,只能眼巴巴得看着两只老鹰在底下那群印度人的头上盘旋。我只能巴望着这两只鸟因为过于兴奋一时失禁,在这些印度人头上留下光荣的印记。不过诅咒没生效,倒是我身边的Sora吓得瑟瑟发抖,因为我威胁说老鹰会把人的眼珠子啄出来当小菜吃。

  新加坡的动物表演注重与人的互动性,这点在圣淘沙已经得到了充分体现,这里自然也不例外。被点名参与与鹰共舞的幸运儿都是印度人,其中一个男的被要求完成的动作非常简单,就是用一根长筷子夹上一片肉,诱鸟把肉叼走。另外的一个女的所体验的则是真正意义上的与猛禽的亲密接触,驯养员让她两手各托一只猫头鹰,其中有一只是我在猛禽展馆打量了很久,羽毛灰黑的长眉毛猫头鹰。本以为这只猫头鹰在出笼后会高兴一点,结果站在这位身着桃红色民族服装、热情似火的印度姑娘的纤纤玉手上,它还是一脸苦相,估计它是母的缘故。

  猛禽表演的整体安排非常出彩,从秃鹫爬树、老鹰捕兔、猫头鹰唱歌、游隼高空滑翔,猛禽同台大汇演,几乎各种猛禽在演出中都发挥了自己的特殊才能。在顺利进行的表演中有一个让人捧腹的插曲,有一种非常聪明的小雕,根据驯养员的安排,这只鹰是负责表演抓石头,外加把用绳子挂住的肉从窄口的瓶子拖出来,但在表演过程中这只雕却对驯养员皮鞋的鞋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驯养员让它抓石头,它不抓,蹬蹬蹬跑到驯养员脚下开始扯他左鞋的鞋带。在被驯养员训斥之后,它快速抓完石头,又飞也似得奔到驯养员的脚下,死了命地拽他右鞋的鞋带。这幕插曲搞得驯养员是满脸尴尬,但底下的观众却是享受了非常的乐趣。


  观看玩猛禽表演,根据地图上的标识,我和Sora朝企鹅馆奔去,路上还看到几只供游客拍照留念的漂亮得无法形容的金刚鹦鹉。由于前几年电影《快乐的大脚》和《帝企鹅日记》的叫座,企鹅馆里的皇帝企鹅成了游客眼中的新宠。但对于本来就喜欢企鹅的我而言,这个企鹅馆一早就列入了此次游园活动必经的场所之一。满怀希望的我进入企鹅馆没多久就已满腹失望,原因是这里企鹅的品种太少,除了赫赫有名的皇帝企鹅,仅有一类属于环企鹅属的企鹅,因为没有看介绍,从外观上分不清这类企鹅到底是斑嘴环企鹅还是麦氏环企鹅。而帝企鹅长得也不十分漂亮,不论是毛色还是体格都与电视上有相当的差距,但即使如此,这些南极的陆上绅士在这么个狭小的空间仍表现出了固有的优雅与稳重。

  离开企鹅馆,原想找个地方歇脚吃饭,再到Pools Amphitheathre观看All Star Bird Show,群星大会演,结果我俩转了一圈没能找到合适的餐馆,只能改变计划先到Amphitheathre掐指头等待了。本以为我们肯定是观众席上的第一波人,结果却又被一帮子印度人抢先了,还好这次我们坐的位置总算是靠前。在我们旁边是一群浓妆艳抹的韩国女人,这些女人年纪足足大我们一圈却穿得比我们还时尚,袒胸露脐,服装的颜色都是些极为艳丽的鲜蓝亮红。就在我上厕所的短短几分钟内,这些韩国女人就跟前排的印度人打得一片火热,而对于同排的我俩,这些女人是熟视无睹,偶尔会用眼角快速朝这边扫一眼,让人极其不爽,真不明白为什么中国会有那么多愚蠢的哈韩一族对这些高丽棒子低头哈腰。
  算不上漫长的等待之后,群星大会演在一片缭乱的热闹声中开场了,这场表演可以用“意外频发,笑料连连”八个字来概括。首先出场的是火烈鸟,这些外观看来有些凶悍的鸟儿在演出中表现得彬彬有礼,在富有节奏的音乐声中,它们排着方队在驯鸟师的指令下在观众的赞叹声中上演了一场缤纷的开幕秀。随后出场的是犀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种长着奇特鸟喙的鸟儿,我的心情自然是十分激动。上场表演的这只犀鸟学名双角犀鸟,它的体长超过1米,嘴长可达1尺,站在驯鸟师手上的样子可谓威风凛凛,颇有大将风范。它的喙非常特别,鸟喙的根部有块呈蜡黄色的盔突,盔突顶部扁平,前缘中央凹陷呈双角状,故名为双角犀鸟。

  犀鸟产生的兴奋余波未待消退,两只漂亮得像是来自天堂般的鸟儿的出现在观众席中再次掀起了一个小高潮。我一直以为这对鸟属于犀鸟的一种,后经过查询才得知这种鸟名叫鵎鵼,学名巨嘴鸟,属于巨嘴鸟亚目,主要分布在南美热带雨林。Sora见到这两只鸟的第一反应跟我一样,感觉这对巨嘴鸟像是假的,密致的羽毛如丝缎般光滑,几乎与体等长的镰刀形的大嘴色彩艳丽,水晶珠般的眼睛四周镶着一圈桔红色的羽毛,不带一丝瑕疵的黑色体羽像是给鸟儿披上了一件做工考究的燕尾服。但是就在巨嘴鸟与观众互动的过程中,天空却飘起了细雨,仅是片刻的功夫,细雨成了急雨,而观众席上方的那张巨型漏斗状的伞形雨棚在风雨中成了徒有其表的摆设,不一会儿,前排的观众席已是湿淋淋一片,表演只能被迫中断。
  就是我祈求这不适时宜的阵雨能早早停歇的时候,驯鸟师托着只白羽黄冠的葵花凤头鹦鹉出现在观众席上。因为家里养过一只相同模样的鸟,但却被老妈以各种理由流放到了农村遭受虐待,一看到这只鹦鹉我心中就一阵酸楚。葵花鹦鹉的叫声非常难听,动物行为学者康拉德.劳仑兹在他的著作《所罗门王的指环》里这样形容它的叫声,“听过土法杀猪的声音吗?把这种声音再用扩音机放大几倍,那就是一只葵花鹦鹉的叫声。”不过这次因为下雨的缘故,我们的鹦鹉演员没有展示它惊人的歌喉,只是默默得按照驯鸟师的指示扮演自己的舞台角色。
  在驯鸟员的命令下,鹦鹉飞到观众席上把他们手中高举的新币取走带回到驯鸟员那里。随着表演的深入,驯养员会慢慢抬高价码,应价的观众就能享受一次与鸟的亲密接触,当然事后,驯鸟员会把新币退回给观众。按理这场表演不会特别有趣,但是事事常难料,不知是受到雨声的惊吓,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只鹦鹉在一场平常的表演中做出了不平常的举动。就在价码抬高到10新币的时候,应价的就只剩下了一帮子韩国人了,驯鸟师最终选定了一个扎着红头巾的韩国女人,只见那女人举着钞票,伸长胳膊,洋洋得意得召唤鹦鹉前来。但好样的鹦鹉丝毫不为金钱和女色所动,连着三个回合都停驻在他人的手上。观众席上笑声不绝于耳,而那位满面红光的韩国女人此刻则是灰头土脸。最后,还是经过驯鸟师的多番训斥,鹦鹉才心不甘情不愿得从女人那里叼走钱,算是给自大的韩国人留了一点面子。
  雨势渐小,这次群星大会演的主角登场,我把它称作主角是因为这位演员的表现实在是让人赞口不绝。这位主角是只红领绿鹦鹉,又名环颈鹦鹉,分布横跨亚非两大陆,从非洲北部的潮湿森林往东一直分布到亚洲南部的国家。如驯鸟师介绍的那样,这只相貌平常的鹦鹉非常聪明,它会说英语、马来语、中文、日文、韩文等许多语言,会用这些语言数数唱歌。但是由于大雨的再度光临,这只名叫阿密格的鹦鹉害怕淋湿,几乎不主动说话。在驯养员的耐心诱导下,阿密格用中英文两种语言,吐字清晰地数完了一到十,真是给足我们中国人面子。而当驯养员让阿密格用韩语数数时,阿密格是三缄其口,让只欢呼到一半的韩国人彻底没了气势。其间,受到大雨影响,阿密格还突然冒了句日文“请等一下”。尽管观众用热烈的掌声鼓励阿密格再接再厉,但当驯鸟师问阿密格想跟观众说些什么时,它脱口而出“拜拜”。雨越下越大,阿密格几乎是保持缄默状态,歪着脖子在那里沉思,不管驯鸟员用什么办法诱导,它都不再理会。尽管大家有些失望,但就一只鹦鹉而言,阿密格的表现已经超乎了我的意料,而驯鸟师冒雨为大家尽心表演的行为也值得观众为他送上最响亮的喝彩。
  风停雨止的片刻,群星大会演为我们奉上了鹈鹕游行和鹦鹉群翔二道节目。但当雨水再至,大会演只能以略带忧伤和遗憾的结尾仓促收场。数只美丽的金刚鹦鹉在告别的音乐声中交错盘旋之后,四散而开寻找避雨的场所,有的落在观众席上,有的停在蕉叶底下。怀着一份恋恋不舍,在滂沱的大雨中,我和Sora离开了Pools Amphitheathre。
  由于预订离开飞禽公园的时间是下午1时,考虑到园内还有很多的景点还未涉足,我俩只能放弃在园内吃午饭的念头,匆匆赶往其它景点。这一路虽是走马观花,但却满目缤纷、目不暇接,红眼蓝羽、羽冠别致的濒危鸟类蓝冠鸽,羽毛鲜亮、通体橘红,在特立尼达岛上的卡洛尼鸟类保护区常见的红鸟,羽色鲜艳、模样可爱但却叫声刺耳的吸蜜鹦鹉等等。此时的我只恨不得自已有法力能让时间停驻,但时间往往与人的意愿相悖,你越是希望它走得慢,它却越是奔得快。我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走完剩余的景点,从Birds of Prey到Waterfall Aviary,观赏过威严英挺的各色猛禽,嘲笑过落汤鸟们晒羽毛时的滑稽摸样,领略过鸟舍瀑布的人工魔力,体味过在热带雨林寻觅鸟儿的乐趣,就在这万般匆忙之际,湿滑的地面还让我来了记“屁股着地平沙落雁式”,摔了个恶惨。




  尽管摔得很痛,但当我一看到鹦鹉天堂的鹦鹉朋友们,身上的伤痛立刻被抛了九霄云外,两只眼睛如雷达般扫遍整场,不放过笼中的任何一只鹦鹉,其间竟还拐到一只钻进笼子的耗子。当Sora对天鹅湖、鹈鹕湾中的鸟类赞叹不已时,我的注意力飘向了出口处与鸟儿对话。出口处的一排鸟笼里鹦鹉、八哥门个个像法官似的正襟危坐,在我的数次挑逗下,笼子里的鹦鹉不是不理不睬就是冲着我张牙舞爪,但不管怎么表现,它们就是不开尊口,搞得我只能干瞪眼。


  离开裕廊飞禽公园之前,我买了个小小的纪念品,一只挂有飞卿公园标志、鹦鹉和鱼尾狮坠饰的钥匙圈,Sora因为喜欢雪鸮,破财买了只限量版的公仔。如果要即将跟新加坡说再见的话,这道别的言语我是绝对不会对裕廊飞禽公园的鸟儿们说的,因为如果有机会再到新加坡的话,我一定还会跟它们见面,所以这里我要说的会是“回头见”。
  地铁在预计的时间抵达了樟宜机场,饥肠辘辘的我俩在机场的汉堡王吃了顿便饭。想想历史还真是惊人的巧合,五年前,我俩一起在欧洲吃道别午餐的那家餐厅就是汉堡王。不过历史还是有不同的发展轨迹,当我们站在机场再次说拜拜的时候,心中已不再那时的伤感,毕竟不管时间多久元,距离多遥远,只要祝福还在,人的心总是会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因为离出发时间还早,我在机场晃荡了很久,樟宜机场的免税店有不少好东西,很容易挑花眼。出国前高喊口号坚决不买锡器的我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锡器的诱惑,抱了两只回家,一只是直径约5厘米、设计精巧的烟灰缸,一只是高约25厘米的细口矮脚花瓶。这两样东西的共同之处在于它们都刻有新加的标记鱼尾狮身,且都小巧精致,不似其他锡器般笨重俗气。此外,我又买了两串手链,一串红玛瑙,一串红矿石。尽管我认真挑选了很久,老妈对这两串链子却未表现出我所期待的热诚,让人郁闷。
  进入候机厅前,我遇到了生平第一次的行李大搜查。由于一时糊涂,我忘了随身携带液体物品的规定,结果买的一罐新西兰蜂蜜被海关没收了。这倒也算了,安检人员在竟然还命令我开包检查,彻底把包的里里外外翻个透,恨不得是抽筋剥皮,就差分析里面所有物质的原子构成了。看到我收拾好的衣服、食品、礼物被翻腾的乱七八糟,我心中自然是非常不快,但看到中国人无一例外地遭受同样的盘查,而老外们却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境时,不快转为了愤怒,但愤怒只能藏于心中冷眼旁观才是弱势群体的生存之道。
  回程的飞机再次晚点,在候机口站立了许久的我好不容易登上了飞机,待坐定却发现座位前的小桌板又是坏的。离开新加坡的时候,我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也许是疲劳过度的缘故,窗外再美的风景我已无力欣赏。
  这次我的位子居中,左右两边乘客都是与我岁数相当的女人。左边的女人束着马尾辫,身穿质地一般的白色短袖,她皮肤很白,手腕上带着一根很女性化的米老鼠银手链,这个女的一路上都在睡觉。右边的女人穿着不合季节但却时尚的深色牛仔和毛线衫,她长相甜美,因此在放行李的时候,这位女士受到了男士们的热情帮助。一开始我以为她是新加坡华人,因为她对所有的人都说英语,后来填写入境登记表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是中国人。这一路,她除了睡觉就是抱着台砖头厚的巨型笔记本电脑在那里有滋有味得研究老掉牙的韩剧《爱在哈佛》,还边看边哭。
  坐在我前排的两个上海人从飞机起飞就开始聊天,直到飞机降落,而他们是刚刚才认识的。这两人的话题非常无聊,不是自我吹嘘就是相互吹捧,听得人耳根生疮。其间这两个中年男女的对话涉及到了手机问题,那女人在起飞前忘了关机,飞行过程中她听到乘务员的提醒,准备起身把放在行李架上的包拿下来,把手机关了。结果那个中年男人却让说没有关系,他坐飞机从来不关手机。女人一听忙说:“是吗,那好,我就不关了。”听到这话,我真是有上去把这两只不顾惜他人生命,无视飞行安全的畜生给掐死的冲动。我本打算跟乘务员说明一下情况,但考虑到前面两位从言谈上瞧就非善类,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只求这次飞行能平平安安。
  这五个多小时的航程我是在惴惴不安中度过的,待飞机起落架放下,平安降落浦东国际机场,我才放下紧悬着的心。
  因为已是晚上10点,磁悬浮和地铁都已停驶,为了赶上机场班车,我是一路狂奔,怎料跑了很远都没见到入境查验处的标记,只能怪东航的飞机没有找到好的泊位。过境的时候,又是一出戏,其它国家的海关人员对自己的国民都和颜悦色,中国热海关人员是对外国人和颜悦色,其结果是中国人走到哪里都看被人加以颜色。就在我过境检查的时候,坐同架次飞机的乘客跟在我后面,结果我所站的检验通道是人满为患,其它通道则是空空如也。查验的女人看到如此情景,就冲着邻座的同事叫道,“这些人有毛病啊,干嘛都排在我这边,让他们到别地方排去。”说罢,怒气冲冲地白了我一眼,然后才盖上大印。
  经过机场大厅的时候,蓝白基调的大厅留给我的印象就是冰冷和散漫,没有迎接八方来客和归乡人得那种亲切感。没有多余的时间感叹,我直直冲向机场专线所在的位置,让人高兴的是,机场巴士还在那里等候,我总算是赶上了。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颠簸,当我换乘的Taxi缓缓驶入小区时,我终于有了回家的兴奋。打开门,点亮灯,暖暖的温馨瞬间舒缓身心的疲倦,“我回来了”,我心中默念。
  收拾完行李,躺在床上,我的思绪仍在澎湃,该用什么评价这次的旅程,匆忙、充实、劳顿、休闲、惊现,还是其它,想了半天,我决定用精彩一词来概括。每个人在旅行中都有不同的经历和体会,而不是每位游客都能从中提取到精彩,因为精彩的旅程需要自己用心去寻找,去发掘,就像人生一样。

3 comments:

难怪这些鸟不是像个受尽媳妇压迫的公婆蹲在地一脸郁闷,就是像隆冬找不到食物的乌鸦时不时来声哀鸣,要不就是像破产的贵族小姐为了维持不复存在的尊严在人前仍努力保持正襟危坐,让旁观的我看了不由辛酸。

------------这个联想真的是翩翩,可以整理一下投给生活周刊吧。一直跟踪在看这篇游记,很不错,关键是详细及十足原创。唯一遗憾的是始终没有见到人影~~~

补充一下,那个恐怖的豪华大巴不仅是坐得腰酸背痛,而且是头晕眼花,肠胃翻江倒海……幸好只有4小时,再久一点一定会受不了吐出来。
搞不懂为什么非得要“豪华大巴”,看着豪华,一点都不舒服。典型的中看不中用。

我和Sora都非美女,怕看到了zp会让人失望,还是保密的啦。这里谢谢禾草兄的捧场,万分之感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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