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里沉默――吴哥散记(未完暂不续)
从暹粒回来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每每想提笔记下那段略显仓促的游历体会却总是无法从纷乱的记忆中理出头绪。由于这次是与不会说英文的家人和家人朋友的一同旅行,从旅游签证的申请、度假产品的预订、具体行程的安排等等事项皆是我一人操办,加上个人对新上手的单反相机还未摸透脾性,因此这四天六晚的暹粒行程,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处于紧张、焦虑、不安和疲乏的状态,未能悠闲静心地漫步在暹粒这座到处铭刻着古老印记的城市细细体味历史沉淀所带给现代人的震撼和教诲也是我迟迟未写游记的原因之一。
这次的暹粒行我订购的是携程推出的春节特别度假产品——南航包机直飞暹粒四天六晚自由行,包机航班预计的起飞时间是晚上8点10分,实际的起飞时间要晚上20多分钟。可能是由于前几天雾天、雪天怪异天气的影响致使浦东、虹桥机场积压了大量延误的航班,调度中心忙于疏导,结果我们乘坐的飞机在跑道上的滑行了一圈又一圈,浪费了十多分钟才得以起飞。
因为是夜间航班,整个飞行过程毫无乐趣可言,透过机窗只能看到机翼末梢的红灯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单调地闪烁。舱内的迷你液晶电视上虽然播放着搞笑电影,多数乘客还是耐不住疲劳昏昏睡去。换作平日我一人出行,那绝对是心无旁骛地睡得酣畅淋漓,但因为这次身边有需要照顾的家人以及对未知国度未知行程的种种担忧,明知道需要养精蓄锐以备战明天的我却无丝毫睡意。幸好无聊的黑夜在中途为我们这些不眠的旅者备上了一份小而精致的提神宵夜,在飞机航行至大概是云南的位置,城市华灯穿过无云的天空在单调夜色中绽放出的眩目光彩让我和老妈小小激动了一番。
飞机到达暹粒机场已是当地时间11点40分左右,北京时间凌晨12点40分,暹粒机场非常袖珍,和迪庆机场差不多大小。一出机舱,热浪便迎面袭来,尽管事先早有心理和行动上的准备,暹粒的热度还是让我们这些从冬季来的旅者难以适应。因为时间不早,我急着过关,一向火急火燎的老爸倒是闲庭信步地在机场入口处欣赏当地植物,虽然因为南航乘务员服务的失误导致我没能有充足的时间完整填写入境申请表,好在夹在护照里的美元起到了相当的作用,海关工作人员让我们一行五人基本顺利地过了关。
考虑到飞机到达的时间相当尴尬,保险起见我订了携程的接送机服务。接机的司机是个50岁左右的老头,瘦小精悍。他的车子是辆七人座接近报废的军绿色二手丰田面包车,车况不错,冷气也很足,就是车子的前挡风玻璃裂了一道口子,估计是换玻璃费用昂贵,只要裂缝不漏雨不透风司机也就将就了。机场到市区开车仅需20多分钟,携程的收费却高达150元,据我事后了解,若直接在机场叫车,到市区的价格最多也就5-7美元。
虽然已是深夜,车上的乘客除了我之外个个精神抖擞。第一次出国的老妈看到沿途破落凌乱的建筑唏嘘不已,质问我和老爸为什么选这么一处贫穷脏乱的地点作为旅游目的地,同行的两位朋友倒是在旁乐得听我们一家人在那里拌嘴。本以为柬埔寨当地人不会有夜生活,事实相反,在通往暹粒市区的道路两侧时不时能看到还在亮灯经营的排挡和地摊。进入暹粒市区,尽管辨不清这个夜色笼罩下的城市真容,但沿街鳞次栉比的宾馆已然让我们充分感受到了这里浓厚的异国气息。
车子到达酒店后,我跟司机反复确认了下次送机的时间,为此还给了2美元小费让他加深印象。在我忙着跟前台服务确认房间号、早餐时间等问题的时候,老爸急不可耐地跑到大堂外抽烟,老妈则是跟同行的朋友扯些我可以去当导游之类的无意义闲话。待分配好房间,关照妥当明天的行程,我本以为总算可以休息了,结果老爸又捣腾着要打火机。等我洗漱完毕,整理好第二天需要携带的物品和自助游资料躺到床上已近凌晨2点。虽然身体已是相当疲惫,但大脑却被一个又一个需要亲历亲为处理的问题刺激得清晰异常,结果在暹粒的第一晚,我花了各种助眠方法指望至少能让自己小憩片刻都以失败告终。第二天早晨不到6点我便和同样未能好好入睡的老妈起床,红着双眼满是倦怠地迎接我们在暹粒的第一缕热烈晨光,好在老爸和其他俩人睡得舒坦,这让我紧绷的情绪稍稍有所缓和。酒店的早餐丰盛且富有当地特色,虽然受到精神不振和姨妈光顾的双重折磨,我还是尽可能地敞开肚子补充能量。
为了让父母和朋友得到充分的休息调整,暹粒第一天的行程相当宽松,游玩的景点仅崩密列和巴肯山两处。本来准备到位于洞里萨湖边被众驴友热捧的水上村落空帮鲁体验一把柬埔寨人的水上生活,最后经过反复权衡,除却旅途劳顿的因素,旱季缺水、水质污浊、村庄环境欠佳及我们自身就生在江南水乡等因素让我下决心打消了这一念头。与崩密列处于同一行程线上的景点有女王宫、高布斯滨、荔枝山,其中的女王宫与大小吴哥、罗洛士群是统一套票,高布斯滨、荔枝山和崩密列则是独立门票,从驴友的攻略和照片上看,高布斯滨水中浮雕的内容是林迦(湿婆的生殖器)崇拜,被人买断经营权的荔枝山的风情也称不上特色,鉴于此,能锁定的有价值景点只有号称规模大于通王城(即大吴哥)、未经修复保有原貌的崩密列。
在国内通过网络预订的七人座奔驰面包车准时到达酒店,司机名叫Seng,28岁,标准的柬埔寨人相貌,待人友善,虽然父亲是中国华人,但他仅能说几句非常简单的中文。
从暹粒市区到崩密列,驱车约1个多小时,沿途奇趣的异国风景令众人精神振奋。这里的道路状况糟糕,除了市区主干道及通往景点的道路为二车道的柏油马路外,其他道路都是砂石铺设的小路,有些支路小径则是人踏出来的土路,这就难怪坐嘟嘟车的游客必须戴上口罩来阻挡飞扬的尘土。由于是旱季,缺水和炎热令田地缺乏生气,为数不多的池塘几近干涸,残存在塘子里的水发黄泛绿,田间地头时不时能看到瘦得像难民似的模样惊悚的黄牛白牛在那里埋头啃食水稻收割剩下的枯黄稻杆。
此处乡村居民的住房多为木质结构的两层高吊脚楼,底层用来纳凉、停车和堆放杂物,上层则是饮食起居的主要场所。因为地广人稀,每户人家的庭院都相当宽敞,院子里除了常见的热带植物外,最有趣的动物就是极具柬埔寨特色的小个子黑毛斗鸡,我乍一眼见到这种鸡就有想笑的冲动,理由是这里的人小、蚊子小、西瓜小,没想到连鸡都是迷你的。柬埔寨的狗外表倒是同中国的土狗,俗称中华田园犬相近,当然这里狗也很瘦,只是没有牛瘦得那么夸张。一路上老妈不住感叹当地人生活条件的艰苦,说“来到这里就像是回到了七十年代的中国”。但和七十年代时期自行车大行其道的中国不同,在旅游业的刺激下,这里基本上每家都会有二手摩托车或二手汽车作为代步和谋生的工具。
快到崩密列前有处收费站,收费站旁有座免费公共厕所,我从驴友的攻略上得知,暹粒厕所干净整洁的程度令人惊讶,事实确实如此,在后面的几日行程中,我们发现不论是景点附近的厕所还是餐厅自己的厕所,其卫生条件都非常之好,且免费向游客开放,景区的厕所还设有老人专用的卫生间,设计十分人性化,这是令爱好自夸的中国人足以掩面羞愧的。
听Seng说,通往崩密列的柏油路是私人投资建造因此要收取过路费,若是政府投资建造则不收,相较下,中国则是不管投资方式如何,不论投资成本是否收回,一律照收不误。根据事前谈妥的费用明细,包车费含了过路费,我记得Seng好像交了2美金。崩密列的门票也在此购买,每人5美金。让我觉得有趣的是收费站的横杆设置,不像中国收费站全自动运行的横杆,这里的横杆是全手动操控的,系在木质横杆根部的草绳直通到收费亭,里面的工作人员拉动草绳,安置在亭子外墙的简易滑轮就会旋转并带动位于横杆下方的用绳子栓固的石块从而实现横杆的升降。
我们到达崩密列正值烈日当空,耀眼的阳光使得白云朵朵的天空看上去像是洗得发白的牛仔布。通往遗迹的道路用细沙铺设,这让事先准备了皮鞋的爸妈他们叫苦不迭。由于炎热,景点的游客并不多,使我们能细细体味这块经历了盛衰荣辱的土地留给后人的无奈和警示。
崩密列入口处的守护狮面像仅剩下一尊,寂寥地伫立在苍劲的古树下。宽阔的护城河上漂浮着托着花蕾的莲叶,缺少绿色的河岸边停靠着木船,当地的孩子在河畔无所顾忌地嬉闹。主道两侧的栏杆残破不全,栏杆的顶端是孔雀开屏造型的纳迦蛇头,纳迦是印度神话中居住在地下和海底的神蛇,在佛教中是护法神,汉译佛经中通常译为“龙”。
与之后几天游览的大小吴哥不同,正如携程攻略上介绍的,现在的崩密列所展现的风貌就像是吴哥窟还未被发现前在丛林中沉睡的模样。由于网上介绍崩密列的资料并不多,根据驴友的建议,为了确保安全,据说这里还残留有红色高棉时期的地雷且在阴暗潮湿的角落有毒性很强的金花蛇,我们花5美金在景点找了一名当地导游。这名导游中英日文都会说,可能是中文不流利的缘故,他主要用英语与我们交流。我本以为只要沿着几年前电影《虎兄虎弟》在此搭建的木质栈道走上一圈便可,未料导游领着我们几人绕过栈道在断壁残垣间翻上爬下,半圈还不到我们这些平日里缺乏运动的都市人就已经个个满面红晕、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尽管如此,所有人都愉快地享受这段极具探险味道的旅程。
崩密列规模宏大,对旅客开放的仅其中一小部分已确保排除地雷的区域。在到处是断裂的石柱、坍塌的墙壁、布满了青苔的回廊(未完暂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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